午后的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张继科刚结束一组高强度对抗训练，汗水顺着额角滑落，滴在亮红色的运动服上。他习惯性地抬手抹了把脸，却忽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奇怪的麻痒，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。
“怎么了，继科？”队友的声音从对面球台传来，带着训练后的喘息，“脸色不太好啊。”
他张了张嘴想回应，喉咙里却没发出预想的声音，反而冒出一声极轻的“喵呜”。这声音细得像羽毛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。紧接着，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陌生——球台在视野里越来越高，队友的身影也像被拉远的镜头般模糊，耳边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，嗡嗡作响。
身体传来强烈的不适感，他下意识地想扶住球台，却发现手臂在以诡异的角度缩短，指尖冒出粉白色的肉垫，黑色的绒毛顺着皮肤迅速蔓延。他惊恐地低头，看见自己的运动裤正被不断生长的毛发撑起，双腿蜷缩着并拢，变成了毛茸茸的后肢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他失去平衡摔在地上，却没感觉到预想的疼痛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、四脚着地的稳固感。他低头看着自己覆盖着乌黑绒毛的爪子，上面还沾着刚才滴落在地板上的汗水，此刻正随着毛发的生长结成细小的水珠。
训练馆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，有人发现了角落里的异样。“哎，哪来的猫？”一个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好奇，“还是只狸花猫呢，毛色跟继科的运动服配色有点像啊。”
展开剩余54%他想尖叫，想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张继科，可喉咙里只能发出软糯的猫叫。黑色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在身后摆动，带着紧张的弧度。当有人试探着伸出手时，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弹开，窜到球台底下，只露出一双圆睁的琥珀色眼睛——那是他从前看向球网时，总带着锐利光芒的眼睛，此刻却盛满了慌乱。
傍晚的训练馆渐渐空了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蹲在自己常坐的休息椅旁，看着椅背上搭着的运动服，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汗水味。一只蝴蝶从窗外飞进来，停在球网的白色胶条上，翅膀扇动的频率让他莫名想起球与球拍接触时的震动。
忽然，口袋里的手机在椅子上震动起来，屏幕亮起，显示着“教练”的名字。他下意识地想去接，却只能用爪子徒劳地扒拉着椅面，发出细碎的刮擦声。手机响了很久才停下，屏幕暗下去的瞬间，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，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——原来猫也会流泪。
夜色渐深，他跳上窗台，看着训练馆外的路灯亮起。远处传来孩子们追跑的笑声，夹杂着乒乓球撞击桌面的“咚咚”声，那声音曾是他整个青春里最熟悉的背景音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拿起球拍时的样子，想起赛场上观众的欢呼，想起国歌响起时胸口的悸动。
一阵晚风吹过，带着夏末的凉意。他抖了抖身上的绒毛，黑色的尾巴轻轻扫过玻璃，留下几道细微的爪印。也许这样也不错，他想，至少还能守着这个承载了所有荣耀与汗水的地方，用一双猫的眼睛，继续看着球台被灯光照亮的样子。
第二天清晨，保洁阿姨推开训练馆的门时，发现球台底下蜷缩着一只狸花猫，正抱着一个掉落的乒乓球睡得很沉。阳光落在它乌黑的背毛上，像给那片柔软的绒毛镀上了一层金边，恍惚间，竟有点像那个总爱把球拍扛在肩上，眼神里带着桀骜的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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